黄河生态行·走进山西 | 一片湿地 牵起静乐黄河“共治情”

自山西省忻州市宁武县倾泻而下，汾河浩浩荡荡地穿过山西省6市29县，最终流入黄河。漫步在忻州市静乐县南部汾河两岸的汾河川国家湿地公园（以下简称湿地公园）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草丰美、鸟鸣鹳飞的湿地“画卷”。

对于当时的静乐县林草局湿地办主任徐文玉来说，这样的美景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。“拉扯孩子”一样治理汾河川湿地4年来，这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，他最清楚。

“过去这里都是大面积的滩涂和耕地，附近还有不少煤矿、焦化厂、洗煤厂，生产废水直接排进湿地，放牧的、打鸟的、电网鱼的人比比皆是……”走在亲水木栈道上，徐文玉讲道，水里有沙，私采滥挖都是常有的。

图为汾河流过静乐县，形成汾河川湿地。江虹霖摄

2018年以来，山西省全力推进汾河中上游山水林田湖草等国家重大生态修复项目，推动实施了一系列国土空间生态修复工程项目。静乐县副县长张海军介绍，作为汾河中上游山水林田湖草生态保护修复工程项目，也是静乐县唯一的国家级湿地公园，汾河川湿地位列其中。“把汾河川湿地搞好，就能涵养水源，提升水质，对汾河乃至黄河干流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。”

虽然在林草局工作多年，接手湿地治理的工作，徐文玉还是第一次。“要想治好，自己先懂。”他告诉记者，在不断学习和实地考察的过程中，他也注意到了治理的关键。

在黄土高坡，“靠水吃水、靠山吃山”的观念在静乐人心中根深蒂固。对于当地百姓而言，河流、滩涂都是“取之不尽，用之不竭”的。

“想让湿地重获新生，当务之急是扭转老百姓长久以来的观念。”徐文玉说。

由于历史原因，老百姓们曾在大片裸露的滩涂上直接开垦，种植当地特产藜麦。简单粗暴地“退耕还湿”，当地百姓很难接受。徐文玉在县政府的支持下，申请了每亩1000元的退耕补助，让百姓们可以安心退出，以恢复滩涂植被。

“通过在裸露的沙石上覆土、添加有机肥等方式，我们将滩涂进行了‘改造’，再种上各种类型的植被。”湿地公园服务中心办公室主任王煜带着记者来到河边，在这里，沙棘结满果实、莎草随风摇曳，难以想象过去沙石裸露的情景。

当然，“退耕还湿”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。湿地公园范围涉及当地3镇18村，有着几百户人家。要舍弃祖祖辈辈用来耕种的滩涂，不少人也“一肚子怨气”。补贴少、坚决不退……这样的声音也常常出现在村里。

“想让百姓们的想法‘转过弯来’，强硬措施是行不通的，要循序渐进地和他们沟通。”徐文玉告诉记者，他的工作方式“没有技巧，全是感情”。要让百姓们理解：保护好汾河和湿地，不仅是保护自然，对他们自己也是百利无一害的。他走进村镇，一边和百姓拉家常，一边跟他们讲述保护汾河川湿地的好处。

“大娘您还记得不，（上世纪）七几年咱们河里的鱼，又大、种类又多，随随便便就能钓上来，这二十多年没保护好，河里的鱼都少了……”

“大叔，咱们2019年评上‘中国天然氧吧’的称号，您带头植树，出过不少力呢！其实保护湿地也是一个理儿……”

……

像这样的对话，在徐文玉的回忆里不知道有过多少次。他告诉记者，最长的聊了整整八个月，才终于同意退出耕地。

图为湿地与沿线乡镇形成了一幅美好的画面。王璟摄

如今，湿地公园沿线3镇18村已经签订生态保护共管协议，明确了违反规定的惩罚措施。张海军说，截至目前，基本没有破坏湿地的情况发生。

百姓们的保护意识是有目共睹的。自从湿地公园建设后，水清了，岸绿了，鸟类也多了起来。徐文雨说：“来这里的百姓现在都会主动清理垃圾，近几年他们有好几次都把受伤的野生雕鸮、白尾鹰送到我这里救护，这在以前是很难想象的。”

“水好了，空气好了，藜麦也长得更旺了。”湿地管护员李师傅就住在旁边的村子里。湿地公园的建设，也让他找到了一份额外的工作。“旅游业发展起来，我老伴儿也摆些豆面、莜面出来卖，一个月能多挣三四千块钱。”

金秋十月，湿地已经悄悄披上了金色的外衣。每逢周末，徐文玉都会带着自己的家人欣赏湿地美景。在他眼里，这里让“一泓清水入黄河”成为现实，更维系着静乐县百姓共同治好“母亲河”的家乡情。